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好,我帮你切葱花。”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坐着休息吧。”   “嗯”,路璐额前的发丝遮住了眼,桑榆惯性的拿出发带,帮她把头发束起来,又有些犹豫的说:“我爸出了这种事……璐,你说他能躲过这一劫吗?”   “这算劫吗?”路璐晃晃脑袋,半是慰抚半是调侃的说:“神奇的国度处处都在上演神奇,比科幻片还神奇,CNN远没有CCTV道行深,你要相信华夏民族的智慧,这点事根本不叫事,更不叫劫,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桑榆还是有点不放心,她叹道:“我自从出柜以后,每次想到父母,总会想起尼采的一本书——悲剧的诞生……”   路璐拍拍桑榆的肩,大义凛然道:“同志,悲剧只是诞生,距离牺牲还很遥远,我们是打不死的小强,永远不会光荣的!”   桑榆依然有点低落,从吕楠受伤到自己出柜再到家里出事,这一桩桩的倒霉事砸下来,她也没办法不去低落,要加油往前跑人人都会说,但那些事一旦摊到自个儿身上,想加点油,还真有点为难。路璐为了提升她的斗志,转了转眼珠,说:“榆,你闭上眼,先憋气三十秒。”   桑榆不解,但她明了路璐想逗她笑的苦心,便很听话的照着做了。憋气是个功夫活,她又没受过什么专门训练,三十秒的时间着实够长了。   路璐见时间差不多了,便从壁柜里拿出一袋胡椒面,倒入掌心,放到桑榆鼻子底下,煞是慈祥的说:“小鱼鱼,你听我说,没有氧气人不能活,没有精神人更不能活,氧气和精神都是咱们看不到摸不着可又不能少的,天塌下来有地接着,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现在时间到了,你可以睁开眼了,睁眼之前,记得要先吸一口气,可别憋起来没完。”   桑榆被憋的够呛,一听时间到了,根本不用路璐嘱咐就很自动的把氧气呼呼往肺里吸,同时吸进去的,还有那些刺鼻的胡椒面。   桑榆被憋的劲还没缓过来,又被呛的脸红耳赤,眼泪鼻涕直下三千尺,咳声直逼九天云霄外,凌嘉吕楠黄蔚然听到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煤气泄露之类的事故,急速都往厨房里跑,吕楠行动不便,被凌嘉和黄蔚然一人一边搀着胳膊下了床,像个鸭子一样晃了过来。   路璐瞅着桑榆,捂着肚子烂笑:“啊,吃了胡椒面,果然红光满面有精神了,知道尼采是什么人吗?他是资本主义的种,资本主义,要不得!中国人只信奉出其不意!”   吕楠一见路璐竟敢这么欺负她的小情人,恨的牙根痒,老娘不发威,你还真拿我当病虎啊!她不顾肋骨疼,勇猛的一把抓起胡椒面,悉数全撒进了路璐还在大笑着的嘴里,气赳赳地说:“社会主义,要得!中国人还信奉攻其不备!”   吕楠再一次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海内外同胞,三十的女人,躺床上是老虎,下了床就是老虎他妈。   路璐和桑榆老乡看老乡,俩眼泪汪汪,正可谓路漫漫兮修远长,胡椒何味兮自己尝。   凌嘉和黄蔚然大眼瞪小眼,一时傻了眼,凌嘉对满嘴胡椒面的路璐表示了万分同情,风萧萧兮易水寒,作了孽兮你得还,你受着吧!活该!   与此同时,凌嘉还咬着牙对吕楠表示了万分感激,你没用踢其下阴,老娘谢谢你!   第 126 章   厨房里的闹剧剧终了,新的正剧拉开了序幕。   黑夜很应景地缓缓落下它重重的帷幕。   虽在郊区,过往的行人却并不见少,客流量比在白日还多了几分,忙忙碌碌的都市人,仿佛白天只是过客,黑夜才是归宿。   待饭菜都上了桌,桑榆扶着吕楠入座,等其他几位都坐好后,吕楠直入正题:“凌嘉,蔚然,刚才咱们聊这聊那,已经废话了不少,现在不要再废话了,今天让你们来就是为了桑榆她爸,你们也别跟我绕弯子了,既然来了,就说明你们会帮忙,我现在还不能喝酒,让桑榆帮我喝一杯,让她代我谢谢你们吧。”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你吕楠能说谢谢真不容易”,黄蔚然白吕楠一眼,思量一二,说:“先别急着喝酒,我得先说好,我帮你是有条件的,今年我同事的女儿考研糊了,公务员没考上,事业编也完蛋,三败的很完美,她个学摄影的,专业受限不说,分数还太低,找关系也白搭,一直没工作。你和凌嘉都在,你们商量商量,看看是把她先安排到你公司,还是把她安排进瑞风,不管安排到哪儿,你们都得给她找个活儿干。”   凌嘉蹙眉,“我们不缺摄影师……”   “行”,吕楠打断凌嘉,立刻答应下来,“这个好说,明天你把她的简历给我和凌嘉就好,到时我们看着安排。”   “丑话说到前头,她作品不行我可不要”,凌嘉勉强做出点让步,又打趣的问黄蔚然:“你会这么热心帮人家找工作,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黄蔚然耸耸肩,轻描淡写:“哪有什么好处,顺水人情的事而已。”   “骗鬼呢你”,凌嘉笑着拍一下黄蔚然的手,又对吕楠说:“我帮你也是有条件的,我哥那边员工的制服还是从你公司订做,服装成本有多低你最清楚,你也别太黑了,把价稍微再压一点吧。”   路璐一下撑圆了眼,她还以为凌嘉是个观世音呢,结果是个蝎子精,真是白白把她当菩萨供着,还为她按摩了老半天。   吕楠稍稍沉思一会,说:“好吧,现在我还没法去公司,至于压多少我到时再和你哥商量,不过先说好,我只是针对你哥一家公司,你和你哥都不能外泄,要是其他公司知道了,我可亏大了!桑榆他爸的事你哥要光忽悠不帮忙,我做梦也会打断你哥一根腿。”   凌嘉玩笑道:“没问题,你尽管去打就好。”   “行了,鹬蚌相争,双赢为先”,吕楠打个响指,说:“我看桑榆也不用替我喝酒谢谢你们了,桑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嗯”,桑榆眼看着吕楠为了她爸的事做出这么大的让步,感动不已,她直觉得吕楠凌嘉黄蔚然这三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她们是生活上的朋友,也是工作上的战友,所谓战友,并非全是并肩作战,而是战前先思,对自己有好处,她们才会并肩,对自己没好处,她们很可能会擦肩。但无论怎样,谁也不能否认,她们三个确实是还算不错的朋友。桑榆站起来,端起酒,一饮而尽,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诚恳,她对凌嘉和黄蔚然说:“吕楠说不用谢你们,可我必须要谢,真的很感谢。”   凌嘉大方的说:“不客气。”   黄蔚然也大方的说了声不客气,不知为何,她在说不客气的时候,眼角却盯着路璐猛看,似是在说你跟桑榆关系好,我帮了她爸,你总该表示点什么吧?   在黄蔚然的视线压力下,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路璐,憋了两憋,吐出一口二氧化碳,待新鲜氧气吸入肺里,在桌子底下勾勾凌嘉的小指后,才颇为认真的对她说:“黄姐,谢谢。”   黄蔚然扬眉,问:“不恨我了?”   室内突地安静下来,视线不约而同的都转向了路璐。   路璐挠挠头,脸红的像半生不熟的番茄,她瞄眼凌嘉,吭哧了半天,终是说道:“我从没恨过你的,只要你对凌嘉和吕楠好……就好……我和桑榆以前得罪过你,你能不计前嫌,还能帮她,真的谢谢。”   当初黄蔚然帮吕楠打官司,路璐只别扭的假笑着叫了一声黄姐,这回黄蔚然帮桑榆她爸,路璐虽然没笑,却是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黄姐,谢谢”,吕楠和桑榆在路璐心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在座的各位都是个顶个的白骨精,个个都有见微知著的能力,哪能不清楚这种差距?   桑榆听着路璐的话,不可自控的在心里落下了一滴泪,这个世上,真正挂念她真心爱护她的人,除了吕楠,只有路璐一个。   吕楠很是吃味,这个路璐,怎么还对桑榆这么好啊?你竟敢抢老娘的风头,有没有搞错!   凌嘉倒是释然的很,路璐怕她吃醋,每次都在说话前先看看她,这点微小又下意识的动作,已经足够表明她在路璐心里有多重要。   黄蔚然同样释然,她对吕楠和凌嘉的反应没什么兴趣,但她对路璐是否还对她抱有敌对情绪却很重视,如今看来,路璐显然早已对她消解了敌意,她和凌嘉吕楠的友情,也能相对正常的维持下去了。   “你也不用谢我,当初我拿凌嘉桑榆逼你低头,做确实是有点……”党员干部黄蔚然同志想说我做的确实有点过分,但她实在太擅长批评他人,也实在不太擅长批评自己,党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她只学会了前半部分,过分二字无论怎样也说不出口,可见黄同志在上党课的时候一定是开了不少小差。她干咳一声,抿口茶水,掩饰过去,“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我帮桑榆也是为了跟你和解,好了,总算跟你两清了。”   路璐面上点头,心里撇嘴,两清?哀家很小气的好不好!但是正如黄大人所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老夫实在不愿为了斤斤计较而闹得三方不愉快。   黄蔚然略一思忖,似有似无的瞥凌嘉一眼,说:“我看桑父这事,还得让周静帮帮忙,她这做礼品生意的,通融起来可比咱们都强。”   “对啊!”吕楠一拍大腿,说:“我怎么把周静这主儿给忘了,有她通融,一定能事半功倍!”   说到周静,这些人里头属凌嘉和周静的关系最好,刚才黄蔚然对凌嘉的那一瞥,直让凌嘉的小心脏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小下,黄蔚然那一瞥的意思很明确,周静跟你有交情,让周静帮忙的事,您去做!   刚才黄蔚然想把她同事的闺女安排进瑞风已经让凌嘉觉得吃亏了,这回她竟然还想让凌嘉去找周静,凌嘉这样的隐形葛朗台自是不愿去管。为了省事,凌嘉发扬了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她恍然大悟一般点了一个大头,很不厚道的抢先说:“还是蔚然心思细,蔚然,去找周静这事,我看你最合适,你们单位大小会议逢年过节用的那些礼品大都是从她那里订,你这当官的去找她,她一定给你面子。”   黄蔚然差点被自己的吐沫给呛死,这是哪儿跟哪儿?鬼都知道谁跟谁交情厚,谁跟谁就最好说话,明明你凌嘉去最合适,怎么你那张嘴皮一吧啦,反成姑奶奶最合适了?   吕楠听着凌嘉说的也是个理,便对黄蔚然说:“蔚然,周静那边我看你去也是最好,官压商一压一个准,辛苦你啦!”   凌嘉也忙着说:“是啊蔚然,辛苦你啦!”   黄蔚然无奈,只能勉强笑了一笑,算是默认,她跟凌嘉一样,从来不做吃亏的买卖,凌嘉反咬她一口,她无论如何也得再反咬回去,于是便打定主意要把她同事的闺女安排进瑞风。   路璐听不出凌嘉刚才说的那些话里还暗含着“推卸责任”的意思,既然凌嘉说黄蔚然去找周静最合适,路璐就很实诚的认准了黄蔚然去找周静真的最合适,足见这娃把那些对她来说如数家珍的我朝历史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说她是只会床上谈兵的赵括二代变异体,着实不为过。   但路璐一想到吕楠刚说的“官压商一压一个准”,琢磨琢磨周静,再瞅瞅黄蔚然,左眼皮猛地跟蚂蚱似的跳了一跳,她不怀好意的扭扭头,贼兮兮地压低嗓子问桑榆:“榆,黄蔚然跟周静……官压商……你觉得怎样?”   空间就这么大,桌子就这么小,路璐的声音虽薄如空气,可惜没人是聋子,大家还是都听了一个真切。   路璐的这句问话很有歧义,凌嘉吕楠这俩狐狸精和桑榆这只还没完全进化到精的狐狸,自然是把路璐的意思理解成为“黄蔚然跟周静配个对,黄压周,你看怎样”,但从没想过要找女人过日子的黄蔚然,便很自然的把这话理解成了“让我这个官去找周静这个商会谈,效果会如何?”   黄蔚然煞是难得的当了一回单纯的花季少女,路璐对她会谈能力的质疑让她有点不满,她摆着架子对路璐的说:“官压商还是很有道理的,我跟周静一定会很好的谈成!”   “啊呀!”桑榆窃笑,掩口胡卢。   “谈成!”凌嘉爆笑,乘风破浪。   “官压商!”吕楠狂笑,肋骨随之被扯的狂疼。   “只有深入群众,才能体会民间疾苦,个中滋味,欲罢不休……”路璐小声嘟囔着帮黄蔚然斟满酒,“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黄姐,我祝你马到成功!”   第 127 章   是夜,月凉如水。   马路两侧的杨柳像卫兵一样忠实的站着,冬风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夜色覆盖了它们身上的皱纹。   从吕楠那里回到家,凌嘉将头枕在路璐腿上,把玩着她垂下的长发,幽幽地问:“如果我家里也出了事,或者如果我出了事,你会不会也像担心桑榆一样的来担心我?”   “乌鸦嘴!”路璐不满捏捏凌嘉的嘴,又捏捏她的鼻头,说:“我对黄蔚然说了一声谢谢,你又吃飞醋了?”   “这倒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便问问。”   “呵”,路璐抚着凌嘉的脸,食指在她眼角处轻轻的划着波浪线,“桑榆出了事,最担心的不是我,而是吕楠。同样的,你若出了事,最担心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所以啊,你一定不能出事,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一定会痛不欲生。桑榆她爸会出事,是因为钱路来的不正,其实但凡有钱的,钱路没几个是来的正的,就连我为了点钱,都曾替别人考过试,可见若想生财,不搞点歪门邪道会有多难。世道本就如此,这本身并没什么,可被人抓住小辫子就不好了。当你是一个人的时候,你大可去为了目标不择手段,当你有了一个家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要为家里想想了。看看那些越来越多的天灾人祸你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是比平安更有价值的东西了。钱可以少挣点,但你一定不能出事,一定要好好的,车不要开的太快,酒不要喝的太多,我只想和你平平安安一路走到老,凌嘉,你是我的命呢。”   凌嘉,你是我的命呢,这真真切切的八个字,胜过了千万种迷眼浮华的山盟海誓,让凌嘉感动的流下了泪,她吻住路璐,拥紧路璐,直想让两人真正的去骨血相融,在血脉牵连间,生生世世都挥斩不断。   路璐尝到了凌嘉的泪,涩涩的,又甜甜的,说哭就哭,真的像个孩子啊,孩子哭了,总要给点糖果的吧?   路璐牵引着凌嘉的手,来到了自己那片只为凌嘉而绽放的荷花塘,主动的,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交给了她,“凌嘉,今晚我不跟你挣主动权,你想要多少都行。”   “真的?”凌嘉的眼睛里马上发出了绿光。   路璐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但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凌嘉见路璐点下了头,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人一兴奋,手也跟着兴奋,那纤长如葱的中指,直突突的,没有任何预兆的破门而入,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幕开门红。   路璐只是把自己当成糖放到了凌嘉的手里,可凌嘉倒好,不等剥开糖纸就一嘴咬了下去,痛的路璐立刻弓起了身子,小脸泛白,双眉紧蹙,差点喊娘。   凌嘉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突发的鲁莽,急忙抱住了路璐,手停在里面也不敢乱动,“疼不疼?很疼吗?”   路璐深吸两口气,拼命忍着不适,铁青着脸说:“能不疼吗?我第一次的时候也没现在这么疼,你就不能温柔一点点么?混蛋加三级!”   凌嘉耍无赖:“你骂我做什么?害你疼的又不是我,是我的手好不好!”   路璐气的浑身冒泡,“你的手长在鬼身上啊?还不快把它拿出来!”   “不要,我记得某人曾说过,写文章有正叙插叙和倒叙,我现在正倒叙呢!”   凌嘉寻到路璐的唇,吻了上去,唇齿相依,甘露交融,指也在路璐体内缓缓的游动着,直到感觉路璐进入了状态,凌嘉这才放下心来,伏在路璐身上为所欲为。   路璐在意识沉迷之际,惯性的又想跟凌嘉争取主动权,凌嘉警告道:“说话要算数,把你的爪子从我身上放下来!”   路璐听话的把手拿开,过了一会,又抚了上去,凌嘉一巴掌把它拍掉,路璐消停了一会,可没过多久,两只爪子又开始蠢蠢欲动,由此可见,习惯的力量多么可怕。   凌嘉不满,一赌气,发了小性子,索性撅着嘴站了起来。   做了一大半,又没动静了,路璐只觉得像被蜂子蜇了一样,既麻又痒的浑身难受,她眼看着就要心花怒放,凌嘉却半途而废,能这么折磨人的,舍凌嘉其谁也!   路璐迷濛的睁开眼,从下往上一点一点的看凌嘉。   立在床上的凌嘉,身材显得格外修长,路璐春心大动,她似乎是忘记了今晚说过的话,侧过头,一寸一寸的从下往上吻,从脚趾,小腿,纤腰,到乳峰,锁骨,眼睛,凌嘉浑身上下都被她吻了一个遍。   凌嘉抱紧与她一起站立在床上的路璐,不可自控的与她紧紧相贴,两人的手绕过彼此的腰,同时探入了对方的身体。   夜色渐渐迷离,影影绰绰,昏暗优美,暗香浮动,跌宕起伏。   娇艳的花儿在泉水中绽放,美丽纤弱的在风中摇曳,专心等待那采摘的手指,去冲撞那灵魂深处对爱的渴望。   微启的唇角吟出曲曲悠扬的音乐,不疾不徐,一晃一晃的,直达心灵中最软最净的角落。   一轮激战过后,凌嘉气息有些不稳的埋怨:“你说话不算话!”   说出去的话,总要算数,可事已至此,路璐也很无奈,她有点心虚地说:“下次……下次我任你处置。”   “鬼才信你!”凌嘉眼珠乱转,“你说下次?”   “嗯。”   “好吧”,凌嘉诡秘的跪坐到床上,掰开了路璐的双腿,诱人的风情一显无疑,“我再来一次!”   “啊!我很累了!”   “没关系,我不累!”   凌嘉说着,便找准目标,俯冲了过去,小舌就像一尾小鱼,在那清澈的水底自在嬉戏。   路璐像寒号鸟一般悲鸣连连,花枝乱颤,她很清楚,勾起凌嘉这只狼的狼烟,明天又要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路璐被凌嘉折腾了一晚,接连两天没能缓过气来,而在这两天之中,黄蔚然为了桑父的事,很负责的去找了周静。   周静风采依旧,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和生活的磨练,使她本就姣好的脸上多了几层睿智与几分淡然。   两人畅聊一番,周静很爽快的答应了黄蔚然她会尽己所能的去帮桑父。周静这么做,并非出于她和黄蔚然关系好,也并非出于她怕什么所谓的官压商,而是因为她希望吕楠和桑榆能够少些坎坷,多些平途,能够尽量把她们的路走好。   吕楠出事闹的流言纷飞,周静自是也有所耳闻,她没想到吕楠和桑榆竟会走到一块去,但她身为这个弱势群体的一员,对这条路有多艰难深有体会,一向对朋友大方善良的她,打心眼里希望自己的伙伴们能多些喜剧,少些悲剧。她看了太多的凄哀,她本身的情感世界也足够凄哀,她期望能有一两对璧人儿能够谱写属于女人自己的爱情童话,别人幸福与否虽说与自己无关,可看着别人幸福,至少能在这条荆棘丛生的路上看到一线曙光,至少能让自己在这线微弱的光里,感到一丝暖意。   黄蔚然并不知道周静跟凌嘉吕楠是同类,她见周静答应的这么爽快,颇为不可思议,她思量着问:“你和桑榆并算不上太熟,你能帮她,还有别的原因吧?”   “嗯”,周静颔首沉思。   黄蔚然笑笑,没再多问,因为周静若想说的话,自然会说,若不想说,又何必多余的去问?   “原因就是我和桑榆一样,喜欢的都是女人”,周静坦然的看向黄蔚然,毫无掩饰的把自己交待了出去。   “可你结婚了呀!”黄蔚然惊讶的张大嘴,足能塞下一个苹果。   周静无所谓的说:“奉父母之命的一场形式婚姻而已,我们分居住,你可别把我们夫妻俩的关系给抖出去。”   黄蔚然呆愣愣的点了点头。   大年初四那天黄蔚然那样对路璐,周静对她多多少少的有了一点看法,但吕楠出事桑父出事,黄蔚然都能帮忙,周静又把那层看法抿了开去。凌嘉和吕楠的对象都是女人,她们也是黄蔚然的好友,黄蔚然既然能接受凌嘉吕楠,自然也能接受自己。一个人总是憋着这点秘密,真的很难过啊,周静虽然对黄蔚然的印象并没那么完美,可黄蔚然毕竟还算一个比较靠谱的人,同样是步入而立之年三四载的女人,都曾在婚姻里摸爬滚打,周静直觉的认为,她和黄蔚然,各有各的苦,完全能做一对推心置腹的朋友。   黄蔚然一听周静也喜欢女人,脑袋一阵阵的晕眩,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这么不正常?哦,不对,应该是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喜欢女人,反是自己这个喜欢男人的显得不正常,她一拍额头,噢卖糕的,真是乱套的够可以!   黄蔚然八百年不露一次的可爱相直显在周静眼皮底下,逗得周静哧哧笑,她故意往黄蔚然身边凑凑,距离她的唇不过两公分,极为暧昧的说:“蔚然,你的朋友个个都是异类,你就不想也找个女人来试试?”   周静吐气如兰,惹得黄蔚然不由自主的心脏抽筋,商人竟敢挑逗官儿,这让当官的面子往哪儿放?她挑起周静的下巴,以同样暧昧的姿态回礼道:“若是你,我或许可以一试。”   周静大笑,她拍拍黄蔚然的肩,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啊,还是走你的阳关大道去吧,独木小桥这东西,不适合你。”   黄蔚然一笑莫名,不置可否,但她很清楚,独木小桥这条道,不是人人都有勇气去走的,至少,她没这个勇气,当然,她也从没这个想法,何况她也早过了不管什么都想去试试去玩玩的年纪。   强扭的瓜不甜,该直的弯不了,该弯的直不了,想做一棵弯而不折的竹,太难。   第 128 章   瑞风最近招了两个年轻人进来,其中一个是搞摄影的,姓胡名瑰,俗称鬼妞,性别女,长相良好,今年刚满24岁,在进入瑞风之前,她一直属于无业游民兼啃老一族。   鬼妞同志就是黄蔚然她同事的闺女,当初凌嘉让黄蔚然去找周静,黄蔚然“记恨在心”,打定主意要让凌嘉也付出点什么,所以鬼妞能进瑞风,全是黄蔚然想反咬凌嘉一口的功劳,当然,想求凌嘉办点事的,也必须得付出点什么,黄蔚然的代价就是被凌嘉光明正大的摸走了一张购物金卡。   鬼妞留着时髦的短碎发,长了一张现下比较流行的中性脸,可能从小营养比较好的缘故,她的个头直逼一米八,比凌嘉还高了半个头,可惜她的个头是有了,该发育的地方却没发育好,身材就像个洗衣板一样,前后几乎一般平,若不是她长了一副女人骨架,猛一打眼望上去,还真是雌雄难辨。   鬼妞算是一个比较标准的弄潮儿,男女基本通吃,通常情况下,她奉行“左手抓只男,右手抓只女,跟女人谈情,跟男人做 爱”的方针政策,吕楠在她跟前都得甘拜下风,真真儿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后浪站在浪尖上,前浪死在沙滩上。   鬼妞也比较拉风,成天个性的带着墨镜开着高档吉普四处招摇,无论天气阴晴,墨镜是必须要带的,弄的跟个黑社会女老大一样,好不威风。鬼妞是托关系进的瑞风,俗话说得什么也别得病,缺什么也别缺钱,放到当下,这句俗话得改改,得什么也别得病,缺什么也别缺关系,因为人脉是财富,有关系就代表着有银子,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鬼妞不止在私生活上不够严谨,关于她的作品,想让人去肯定一番,也挺为难。凌嘉初见她的作品的时候,哀声连连,不学无术者,你不为难,让老娘替你为难,这可该给你安排个什么位子才好?   凌嘉琢磨着摄影和绘画同属艺术范畴,同样是艺术院校出身,你和我家路璐的水平,着实差的太远,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哈哈笑,这么一比较,凌嘉觉得路璐真是天上没有地下也无的一个宝。凌嘉思来想去,只能先安排给她一个实习的职位。   在为人民服务的党国,不管是什么部门,一个人再有关系,该走的套路还是要去走的,比如鬼妞就必须得参加面试,面试那会儿,凌嘉也在场,凌嘉对鬼妞谈不上有什么好感坏感,总之就是很无感,但鬼妞对凌嘉可很有感,她对凌嘉是百分百的一见钟情。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存在这样一类人,他们能够凭着直觉分清对方的性向,很不凑巧,年纪不大的鬼妞就属于这类人。她虽然不能完全肯定凌嘉喜欢的是女人,但她却很肯定凌嘉有被掰弯的可能。   从鬼妞进入瑞风正式工作的第一天起,这个弄潮儿就开始瞄上了凌嘉,时不时的就跟凌嘉“巧遇”一下,凌嘉这个人精自是能一眼看透鬼妞的想法,为了家庭和谐,除非是工作需要,平日她跟鬼妞保持了一大段的距离。   鬼妞这人平常说追谁就追谁,说甩谁就甩谁,风风火火的不像话,谁知道她一见凌嘉就改了性,扭扭捏捏腼腆万分,跟以前的她简直就是两个人。鬼妞将其总结为灵魂的碰撞,真挚的动心,命中天女的降临,束紧了我一向狂野的心。   鬼妞不敢直突突的向凌嘉表白,只能暗恋,她为了记录自己的情感,还特地在论坛上写了一个帖子,题目很俗但很夺人眼球——我对女上司的暗恋史,鬼妞把在瑞风的点点滴滴都写了上去,此贴一发,回帖者无数,火的不得了。   尽管鬼妞很聪明的将凌嘉的姓名隐去,但长脑子的人只要一看此贴,都会知道鬼妞是在说的谁,凌嘉去论坛的次数有限,对鬼妞的行为一无所知,可小周就不一样了,他是常常在论坛泡的,一看到那帖子,他本着负责兼看八卦的心态,便在工作之余,貌似无意的对凌嘉说起了此事。   凌嘉打开网页一看,火气直冒,这是暗恋吗?哪有这么高调的暗恋?连穿什么衣服用什么香水什么时候去洗手间什么时候喝咖啡这等芝麻绿豆的私事也写到帖子上去,就差把照片也发上去好让全世界的人都来瞻仰了,鬼妞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尊重?真乃气煞老娘也!   鬼妞是凌嘉一手招进来的,她这么一胡闹,弄的瑞风里对凌嘉的流言无数,不少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这个说凌嘉和鬼妞八成有猫腻,那个说不可能吧,有猫腻还用得着暗恋?这个说要没猫腻,怎么会把这么个二世祖招进来?那个说也是,有点道理。   凌嘉一听到这些流言,更是火上浇油,你们长没长眼啊?我怎么可能看上鬼妞那号人?把我和鬼妞说到一块去,简直太侮辱老娘的审美观了!   凌嘉坚信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无愁月影斜。她找到鬼妞,举行了一次友好的会晤,凌嘉请鬼妞把帖子删除,同时万分和蔼的表示,若不删除的话,后果自负。鬼妞见凌嘉对她实在没什么爱的感觉,一时伤心不已,她依着凌嘉的嘱托删除了帖子,去酒吧买了一场醉,隔天继续男女通吃,我心狂野。年轻人嘛,这个不可以,那个可以,干吗非从一棵树上吊死?总归还是那句广告词说的好,年轻,没有什么不可以。   为了照顾黄蔚然的面子,凌嘉不能直接对鬼妞怎样,毕竟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但事实再一次证明,得罪凌嘉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我能让你进来,就能让你出去,凌嘉终归还是做了一点手脚,把鬼妞调去了下边的分公司,从此眼不见为净,流言也渐渐的止于无形。   后来凌嘉对路璐说起了此事,路璐无奈的说:“树欲静而风不止,以后类似这种事的小插曲,一定还少不了,但凡咱们之间稍稍出一点问题,别人就很容易来钻空子,凌嘉,我们一定要信任彼此呢。”   “呵,是啊”,凌嘉点头,“两人一般心,无钱堪买金,一人一般心,有钱难买针。信任是一把劈荆斩棘的刀,不管别人如何,只要我们彼此够信任足够坚定,就会一路走好。   路璐浅笑,凌嘉莞尔。   凌嘉把鬼妞的事情处理完了,而经过这不算长的大半个月,桑父的事情,也慢慢平息下来。   有了凌嘉和黄蔚然的游说,有了凌睿和黄父的斡旋,有了周静的通融,桑父的事情总算以无事告终,这样的结果也好,因为万一桑父真的倒了,会牵连到一大批人跟着受罪,万一整来整去再跨个省,麻烦可就大了,这种状况除了踩着桑父的脑袋往上爬的人高兴,其他人是没几个会高兴的,至于老百姓,那是无关紧要的事,因为礼部尚书张养浩同志早在几百年前就在《潼关怀古》里诉出了老百姓的命运真谛: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毕竟,辛劳的百姓们多是忙着挣钱养家,而那些真正理解中国经济内涵的人,也多是闷声发大财,人人都懂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会真的去在乎哪个官员覆没哪个官员飞升了呢?反正都是狗咬狗的事,老子老娘连孩子奶粉钱都挣不出来,想去上吊都没个宽敞房子,想去投江还说你损害公物,我管你谁死谁活!   经过这件事,桑父因祸得福,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桑父的背后有一棵大树为他遮荫,想一手把他摧毁的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想想官场也着实像一出折子戏,李宝嘉的《官场现形记》用在当代,依然能够处处体现它的价值。   桑父得知是吕楠帮了自己之后,他对吕楠涌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从心里说,桑父宁可进局子,也不希望由吕楠来帮他,因为吕楠一帮他,他就欠了吕楠一个大大的人情,欠人情没关系,要命的是自己的女儿跟吕楠还纠缠不清,这让桑父既烦闷又苦恼。   桑母倒是从心里感谢了吕楠一把,不管怎么说,只要丈夫没出事,只要这个家里的人都好好的,对一位妻子和母亲来说,这些就是生命的全部。   可桑母一想到桑榆和吕楠的关系,也不由的跟桑父一样陷入了苦恼,她与众多的家长一样,都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去接受自己的女儿去找一个女人,每个母亲都疼爱自己的孩子,桑榆是独生女,没有可以依靠的兄弟姐妹,桑母担心桑榆若真的跟女人过一辈子,若连个孩子都没有,等老了可该怎么办?养儿防老这句话,无论放在哪朝哪代哪个国度,都是很有道理的。   桑父和桑母在苦恼中沉默了,他们尽管接受不了桑榆和吕楠的关系,但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了,两位还未迈入花甲之年的父母,鬓角竟愁出了层层的白丝,桑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能做的,只有多回家几趟,多帮妈妈干些家务,多为爸爸泡杯茶。   桑榆不奢望父母能接受自己和吕楠,只希望随着时间的前移,二老能够看开些。她为自己父母心疼的同时,也想到了路璐的父母,自己的父母能在瞬间生出华发,那路璐的父母呢?从路璐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到现在,快六年了,她却还从没回过家,桑榆不敢想象路璐的父母如今会是什么样子。   桑榆给路璐发了一条短信,说:“璐,父母不易,有空就回家看看吧。”   路璐收到短信后,发呆良久,眼眸深处隐藏着的那颗泪珠,颤了几颤,终是滚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起又要开忙,好在这篇文已步入尾声,收尾工作慢慢来吧。   第 129 章   冬天的阳光像是裹了一层棉被,看着很暖,可热量就是散发不出来。   自打路璐收到桑榆的短信,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画画的时候接连出了几次错误,梅馨看不过去了,她夺过路璐手里的画笔,问:“你跟凌嘉吵架了?”   路璐摇了摇头,“我想爸爸妈妈了。”   梅馨轻轻一叹,从路璐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又塞到她手里,“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怕……”   “你怕了六年,还没怕够么?”梅馨拍拍路璐的脸,说:“总这么拖着不是办法,你想父母,父母更想你,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快去打电话。”   路璐点了点头,紧攥着手机,走到一个无人的安静角落,抖着手按下了家里的电话号码,路璐的掌心冒出了汗,心里紧张极了,她不知道接电话的会是路父还是路母,她隐隐的期待是路母,因为路父跟她一样,倔强起来就像头驴,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但家里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是没人接,路璐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她暗骂自己大意,这个时候父母都该是在上班的。   路璐抬头看看灰蓝色的天,又拨通了母亲的手机,路母这会正在办公室批改试卷,一看电话是女儿打来的,激动的差点流出泪,她摘下眼镜,快速走出办公室,站在楼道里,按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了,路璐未语泪先流,她擦掉泪,喊了一声:“妈妈!”   “哎”,路母的眼眶也湿润了,有多久没有听到女儿的声音了?她一直带着高三毕业班,整天忙的团团转,抽不出时间去看路璐,也怕路父万一知道了,又要发脾气,天知道她有多想自己的女儿,“璐璐啊,最近还好吗?工作累吗?有没有被人欺负?身上有钱吗?”   “有钱,妈,我挺好的,你呢?身体还好吗?”   “好,别担心,我好着呢。”   “我爸呢?他……还生我的气吗?”   “你爸也挺好,他嘴上不说,可你也该知道你爸有多想你,你爷爷奶奶也想你。”   “爷爷奶奶还好吗?”   “好,就是年纪大了,想孙女,你总不回家,他们还以为我和你爸老虐待你,把你吓得不敢回来,为这你爷爷还骂过你爸好几次,你爸也不敢说实话,有苦也只能往肚里吞,唉,是你这丫头在虐待我们啊”,路母沉了一沉,忐忑的问:“你跟桑榆还在一起吗?”   路璐咬了咬嘴唇,说:“我们分手了。”   路母如释重负一般的呼出了一口气,“分了就好,分了就好,这下你爸听了,一定很开心。”   路璐犹犹豫豫的说:“妈……我……我现在和凌嘉在一起,凌嘉是……是个女的……”   路母刚松了一口气,还没等舒坦舒坦,接着又压了一口气,她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女儿干吗总爱去找女人,快六年了,路母被路璐折腾的也麻木了,她觉得路璐无药可救了,她爱找谁就找谁去吧,只要她还认自己这个妈就行,路母揉着额头,长长叹息,“璐璐啊,你快六年没进过家门了,今年春节,回来吧,你爸那边,我跟他好好说说,现在离春节还有一阵子,我能说通你爸的,你性子随你爸,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要回来,你爸心里也一定高兴着呢。”   “嗯,这个春节,我回去”,一想到快回家了,路璐有点兴奋,她的脚尖来回踢着墙,似是路母就站在墙的那一边,只要把墙踢个洞,她就能和路母相见,路璐问:“妈,你还带高三毕业班吗?”   “是啊,一直带,本来我明年该是退休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退的成。”   “你都50多了,到了退休年龄,怎么还能退不成啊?”   “校长的意思是想让我多带两年高三,嗨,那些事等明年再说吧。”   “嗯,那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这两天要来寒流,整个北方都降温,你和我爸都穿的厚点。”   “你也是,多穿点衣服,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要缺钱,别瞒着我,我给你打过去,也别因为想挣钱,就去干些不该干的事,要好好的,我和你爸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啊,你要出点事,我们可怎么活……”学校里的上课铃声响了,路母看着纷纷往教室走的学生们,对路璐说:“打铃了,这节课是我的,我得去教室了,璐璐,你一个人在外,女孩子家的,一定要学会自保啊。”   “我知道的,妈,你去吧。”   挂了电话,路璐在角落里抱着腿坐了下来,妈妈的声音还是柔柔的,亲切的,真的很想妈妈啊。   梅馨见路璐一直不回去,怕她出什么事,快速出来找她,在角落里看到路璐孤单的身影时,梅馨心疼了,她走过去,与路璐并肩坐下,问:“给家里打电话了吗?”   “打了,给我妈妈打的。”   “还好么?”   “还好吧……”路璐把头枕到梅馨的肩上,“梅馨,有时我常想,养个孩子其实就是来要债的,来要父母的债,至少我就是个要债的。”   “别这么想”,梅馨怜惜地揽住路璐,说:“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到时即使我们死去了,只要有孩子在,我们就会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活着的,因为孩子身上流淌着我们的血。我们现在不是父母,还体会不到当父母的快乐和苦衷,但想想我们从小到大的经历,你也一定能发现,你的到来,给你的家庭带来了多少乐趣,路璐,想开些,等我有了孩子,我让他认你当干妈,到时你跟我一起体会做母亲的乐趣好不好?”   “嗯,梅馨,能有你这个朋友,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心情好点了吗?”   “好多了。”   “那快回去画画吧,时间很紧呢,这次不许再出错误。”   “好!”   晚上路璐回去后,稍微歇息一会,便去准备晚饭,晚饭刚做好,就接到了凌嘉的电话,凌嘉告诉路璐说今晚有饭局,不能一起吃晚饭了,路璐嘱咐她少喝点酒,然后坐到餐桌前,一个人享用两个人的晚餐,有点寂寞。   凌嘉是和蒋建国一起招待一位美国某杂志社的主编艾文,艾文42岁,离过两次婚,他的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西班牙人,一般说来,混血儿都是很漂亮的,所以艾文的模样也很帅气,加上令人羡慕的工作,使得艾文身边环绕的美女无数,许是看西 洋美女看的太多了些,有点审美疲劳了,他这次来中国,竟对凌嘉这位初次见面的东方美女有了兴趣。   凌嘉自是能看出艾文眼底深处对她隐含的爱慕,她觉得自己最近真是桃花朵朵开,刚赶走一个鬼妞没多久,又来了一个洋人艾文,真真儿搞笑无敌,凌嘉想想艾文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国,当下也没去太在意,只一心想着快把这顿饭体面的吃完,好赶快回家找路璐,一整天没见了,真是想她了。   七点半,刚坐下不久的蒋建国接到夫人打来的电话,说是孩子打篮球弄伤了小腿,骨折,刚刚送进了医院。孩子骨折还了得?一个成熟男人辛苦来辛苦去的最大目的,一来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剩下的不就是疼好老婆孩子么?蒋建国对艾文说明情况后,让凌嘉好好陪一下,然后疾步向医院冲去。   蒋建国的这种行事风格,无疑很得艾文的赏识,尽管艾文的婚姻很失败,但他爱过他的妻子,也有一个刚满六岁的小女儿,他能体谅为人父的心情。   蒋建国刚走,便迎来了严振松和他的夫人,当年的小三角,时隔多年后再次重聚,凌嘉直想笑,严振松向凌嘉和艾文打过招呼后,带着笑意的眼睛直盯着艾文看,他小声问凌嘉:“他就是你的男友么?”   凌嘉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严振松眼神一僵,说:“我还以为你男友是个中国人,没想到是个老外。”   “呵,他有个中国名字”,现成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反正艾文听不懂中国话,凌嘉用起来很顺手。   严振松的妻子看到凌嘉,眼睛里掠过了层层嫉妒,她没想到凌嘉的身材还是那么好,不像自己,自打生育过后,身材已经开始朝着水桶的方向发展了,再看到严振松看向凌嘉时那明显的旧情想要复燃的眼神,她更是嫉妒了起来。   严妻觉得自己并不比凌嘉差,说工作,她的工作也很体面,说长相,她的模样也能算上等,可为什么一站到凌嘉面前,自己就被比下去了?那位艾文一定是凌嘉的男友吧?严妻愤愤的想,没想到凌嘉找男人的眼光还真不错!   严妻决定从明天开始,一定要狠下心来减肥,一定要把身材恢复到产前的曲美形不可,否则她咽不下这口气。尽管她这口气来的莫名其妙,可庸俗的女人多是善妒的,严妻无疑是善妒的佼佼者,更是善妒的骨灰级极品。   艾文颇有兴致的看着严振松和严妻,等他们走后,艾文打趣说:“严先生似乎喜欢你啊。”   凌嘉随着打趣道:“严夫人似乎也喜欢你啊。”   “啊哈,你真会开玩笑。”   “啊哈,你也真会开玩笑。”   正说着话,向云天竟然又和他的老板一起来到了这家餐厅,凌嘉这回真的笑了起来,她没想到今晚应酬一个艾文,竟把初恋和二恋都引了来,凌嘉坏坏的想,下一个会不会是路璐?   向云天见到凌嘉颇为惊讶,这些日子他发现凌嘉实在是对他死心了,他只好忍着痛对凌嘉也死了心,可再怎么死心,感情始终还是有的,这下见到凌嘉和一个老外笑谈风声的在一起吃饭,向云天的胃里灌满了醋,他与凌嘉先打过招呼,凌嘉用母语对向云天介绍道:“这是艾文,杂志主编。”   向云天吞吐吐吐的问:“你和他……你们是……”   向云天想问你们是情人?可凌嘉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她莫名地笑着,字正腔圆地说:“如你所想,正是。”   艾文礼貌的伸出手,用蹩脚的汉语对向云天说了一句“你好”,向云天也伸出手,简单的客套之后,悻悻的和老板一起在凌嘉对面的桌子上入了座。   向云天承认,他现在胃里的醋已经溢满了全身,凌嘉都说“如你所想”了,看那艾文长的人模狗样的挺像个绅士,显然要比自己好看那么一点点,这回真是一枪扎死杨六郎,彻底没戏了。转而向云天又鄙视艾文,凌嘉说的吃了三个月萝卜的那小子,应该不是仁兄张硕,八成就是这个洋鬼子吧?我就知道狠命吃萝卜那种缺德事中国人干不出来!什么鬼东西!个国际兔子!去他娘的老外!   凌嘉和艾文漫无边际的聊着天,凌嘉身着晚装优雅无边,艾文一身西装风度翩翩,凌嘉风趣,艾文幽默,两人时常发出一阵阵开心的笑声,艾文欣赏凌嘉敏捷的思维,凌嘉欣赏艾文有礼的举止,两人越聊越熟络,话题范围也越来越广泛,从女人化妆到男士着装,从埃及艳后到英国女王,从佛洛依德到足球流氓,从工作经历到儿时梦想……两人从天南聊到海北,话题在不停的旋转,凌嘉的大脑也在不停的旋转,毕竟自打《孙子兵法》打入国际市场,老外对付中国人是越来越精了,这种看似轻松的吃饭聊天,实际上是在摸对方的底牌,凌嘉不能不去小心周到的应付。   严振松和向云天的目光不由的往凌嘉身上瞟,凌嘉感觉到他们在看自己,无奈的摇了摇头。   艾文对凌嘉说:“你吸引了众多在座的男士。”   凌嘉一笑,一万年不变的耍太极:“你也吸引了众多在座的女士。”   艾文看似玩笑道:“也包括你吗?”   自然不包括我,你算哪根葱?凌嘉勾起唇,看似诚恳地点了点头,“你的举止风度很难让女人不去青睐,若不是我已有所爱的话,一定也会被你吸引。”   艾文了然,举起了高脚杯,“我祝你和你的爱人能相伴一生。”   凌嘉欣然,酒杯相碰,红酒入喉,结下了一个工作上的朋友。   9点40,凌嘉和艾文终于吃饱了聊累了,也终于到了该撤退的时候了。   小北风细溜溜的吹,小白杨颤微微的晃,这个冬夜,不算冷,但够凉。   凌嘉裹裹大衣,快步走到停车场,远远的,便看到自己的车旁缩着一个人,那人是路璐,她正在就着还算明亮路灯,抱着一本厚书津津有味的看。   有暖意在心底缓缓升起,凌嘉悄声走过去,站在路璐对面,有些失神的看她凝神的脸。   书上撒了一道阴影,路璐抬起头,见到凌嘉,甜甜的笑,她收起书,站起来,说:“你今晚会喝酒,我不放心你开车,所以过来了。”   凌嘉揉揉路璐冷冰冰的脸蛋,埋怨道:“怎么不在车里等?蹲在外边不知道冷么?”   “我没车钥匙。”   “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让我给你送下来啊!”   “你们吃饭,被我打断多不好,你要知道我在车里等你,一定就不能好好吃饭了,再说我穿的够厚,不冷。”   “你啊”,凌嘉快速打开车门,说:“快进去。”   “我还没驾照,你喝了点酒,等会开车别太快。”   “知道了。”   一路无语,车厢里只有淡淡的馨香在晃动。凌嘉喝了酒,路璐也不敢跟她多说话,省得让她分神。   回到家,路璐把凌嘉的包和外套挂好,说:“累了吧?我去帮你放水冲澡。”   “不急”,凌嘉抱住路璐,脑袋重重的垂落到路璐的肩上,“真的很累呢,忙不完的应酬,忙不完的工作,路璐,我去辞职,你来养我好不好?”   “好啊,就怕你到时在家里会憋疯,今天喝了多少酒?”   “我和艾文一共喝了一瓶。”   “艾文是谁?”   “就是那个跟我吃饭的老外,长的很帅,你快吃醋吧。”   “好吧,我吃醋。”   “你这醋吃的真没诚意。”   “你整天不是陪这个帅哥吃饭,就是陪那个靓女吃饭的,我要天天吃的话,还不得把自己酸死啊?”路璐宠溺的浅浅笑,“凌嘉,我信你。”   “嗯,我也信你,你也是我的命呢。”   “呵”,路璐侧头吻吻凌嘉的脸,“去泡个澡吧,等会早点睡觉。”   “好吧,我们一起。”   “我去找你之前已经洗过澡了,等会我陪你说话。”   “嗯。”   浴室里,凌嘉躺卧在浴缸中泡澡,路璐换上睡裙,搬个小凳子,趴在浴缸边沿上陪凌嘉说话。   凌嘉告诉了路璐她和严振松向云天的偶遇,听的路璐直笑,路璐说:“幸好那个艾文不懂汉语,否则你可穿帮了,你这么胆儿肥的忽悠国际人士,就不觉得良心不安啊?”   “他不懂汉语,也不常来中国,大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嘛,再说,我可从没正面说过他是我男友,严振松和向云天自己想歪了,可怪不得我”,凌嘉像圣母一样拿着路璐的脑袋当皮球拍,“姓路的,为师教你一招,想混下去混的好,违法的事情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可以做,晓得了?”   “晓得了晓得了,你那意思就是亲手杀人不能做,借刀杀人可以做。”   “真聪明!”凌嘉倾身吻吻路璐,说:“你要在商界混,历练上几年,一定会是个好苗子。”   “算啦,自打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越来越滑头了,以前看着愤愤不平的事,现在也能心平气和的去看开,跟以前比,我可变化了不少。”   “变是永恒,越变越好是好事,这世上,除了黑和白,还有更多的灰,该适应的总得去适应,不懂变通看什么都不顺眼,只会给自己心里添堵”,凌嘉曲起腿,问:“《资治通鉴》看过几遍?”   “两遍。”   “才两遍啊?以后多看几遍”,凌嘉抬起湿漉漉的手,捏捏路璐的胳膊,说:“有的人用一辈子的时间只完成一本书,比如孙子同志,有的人用一辈子的时间能完成一二十本书,比如安妮宝贝,价值高低一眼明了。咱家书房里那些书,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精品,有些书每隔几年就要重看一遍的,比如红楼三国,再比如资治通鉴。别以为古人不如今人,他们可比咱们精透的多,咱们经历的这些事,古人都曾经历过,本质一样,不过是形式不同罢了,他们那些书,是实打实的财富,年纪不一样,从书里得出的结论就不一样,多看几遍没坏处,当然,你不能搞教条主义,要懂变通,晓得了?”   “你怎么像我妈一样,教育起人来没个完?好吧,听你的,等有空我再看一遍”,路璐嘿嘿一笑,说:“凌嘉,我今天给妈妈打电话了,她让我这个春节回家过年呢。”   “是吗?”凌嘉本着对组织的高度认同感,大叹:“太好了,眉毛上吊钥匙,你妈终于开眼了。”   “你婆婆一直都是开着眼的好不好!”   凌嘉斤斤计较:“婆婆?该是岳母才对吧!”   路璐得过且过:“婆婆岳母随便你怎么说啦,我不跟你计较这个。我还告诉我妈,我现在跟你在一起。”   “你妈说什么了吗?”   “没有呢,她一定是被我折磨的累了,竟然连一句责备也没有的,真是稻绳子拔河经不住拉,年纪大了经不住熬啊。”   “呵,应该是人都熬不过拖的”,凌嘉突地精神起来,“这个春节我陪你一起回家过年吧。”   “咦,你不回自己家过年吗?你父母能同意啊?”   “没关系的,反正他们年年都要出去旅游,有我哥在,我偶尔不陪他们一次没什么。”   “好吧”,路璐再三思索,终于得出一个比较悲观的结论:“万一我爸要再对我发火,你要见了可别害怕。”   “有我在呢,你爸发不了火的。”   “这么肯定?”   “你说过你性格像你爸啊”,凌嘉洋洋自得,“我对你的性格进行了批判地总结,终得你爹性格之精妙,你死要面子,你爹爹一定也死要面子,守着我这个外人,他一定也不会对你怎样。”   “什么外人?你是我的!是家人,不是外人!我爹就是你爹,不许对你爹不敬!”路璐不满的捏住凌嘉的嘴,耍起一套王八拳就往凌嘉身上打。   凌嘉心花怒放,她撩起泡沫,一巴掌抹在路璐脸上,小样儿,王八拳国际通用,都不稀罕带翻译的,你以为老娘不会耍?   一想到快要拜见岳父岳母大人了,凌嘉浑身上下的大小细胞都满当当地充满了斗志,她斜瞄着路璐,意气风发的感叹,我亲爱的主啊神啊佛祖啊,白骨精说人话,妖言惑众的时刻终于就要到来了!   第 130 章   圣诞节快要到了,商家们都放起了圣诞歌曲,挂起了圣诞招牌,干起了折扣买卖,喜气洋洋的准备迎接这个洋节的到来。   吕楠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至少能行动自如了,吕父虽然不接受她和桑榆的关系,但也无奈的认命了,吕父一认命,吕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去上班了,这块金子终于又能大大方方的一闪一闪亮晶晶了。   桑榆整天风情万种的在吕楠眼前晃,吕楠禁欲如此之久,着实被憋的够呛,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掉桑榆,狠狠的吃掉。   可惜,桑榆不同意,她捏着吕楠的鼻子,说:“少动歪念头,你那根肋骨还没完全好,万一错了位怎么办?”   你还真拿我当柳下惠啊?人家是正值狼虎之年的一个大美女好不好!吕楠很哀怨,她第一次希望桑榆不要那么关心自己,成天抱着一个香喷喷的大活人睡觉,却不能动手动脚,就是神仙也熬不住!   桑榆看着吕楠委屈的模样,笑了起来,“说不行就不行,等你的肋骨完全好了再说。”   吕楠指指自己的小腹,不满道:“你看看我都开始有赘肉了,你再不让我运动运动,迟早会变成啤酒肚。”   “哪里有赘肉了?你要撒谎也不用编这样没水准的理由啊”,桑榆掀开吕楠的睡裙,轻抚着吕楠光滑平坦的小腹,“我倒希望你能变成啤酒肚,那样摸起来肉呼呼的,手感一定会更好。”   桑榆的轻触,点燃了吕楠一直以来拼命压抑着的火药桶,她不顾一切的将桑榆压到身下,激烈的吻了上去,侵略如火,势如雷霆。   吕楠拿出了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勇气,冲锋陷阵,非常积极,开战吧!就此开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即使肋骨错位,老娘也认了!   桑榆吓了一跳,待长长的一吻终结后,桑榆轻轻推开吕楠,让她平躺在床上,“吕楠,让我来服侍你,嗯?”   吕楠撅嘴,“可我想服侍你。”   “等你完全好了再说,你现在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听话。”   桑榆打开了音乐,优雅的轻音乐在室内徜徉,那介于古典与流行之间的曲符来回荡漾着,似是在述说这将是多么迷人的一夜。   桑榆褪下吕楠的睡裙,伴着动听的旋律,从额头开始,一点一点的,轻柔又缠绵的吻了下去,那细细浅浅的一个个吻,似是连绵不断的水流,绕过吕楠的身体,带给她缕缕激情又柔和的舒适。   桑榆吻的很小心,也很用心,她的唇控制着吕楠起伏的节奏,她的手指挥着吕楠欢乐的方向,她在吕楠身上吹起了口琴,弹起了琵琶,而那曲子,恰是平淡和缓,爱意无限,且又回味无穷的秋日私语。   乐章慢慢的谱写,长发微微的起舞,明明没有风,吕楠却分明感到,有股纯净的热流将她带去了一个亦真亦幻的童话世界。   吕楠从不知道,原来低调也同样华丽,原来平和也同样精彩,原来不需要激烈的运动,也同样能让自己在那缤纷烂漫的云彩里悠悠漫步。   女人的爱啊,竟是如此的悠扬多姿。   吕楠深深的迷陷了,她知道她这辈子,再也离不开桑榆了,因为只有桑榆能带给她爱,能让她真切的体会到爱,她捧着桑榆的脸,连连吻着桑榆的唇角,喃喃低吟:“桑榆,我爱你,真的很爱,永远不要离开我,陪我一起到老,好么?”   “嗯,让我们一起慢慢变老,一起活到老”,吕楠看起来坚强,可她却在担心自己会离开她,只有深陷在爱情里的人,才会如此患得患失吧?桑榆心疼的吻着吕楠的发,“吕楠,我也爱你,我们一起经营我们的家,嗯?”   “嗯。”   “累了么?”   “有点呢。”   “睡觉吧。”   “嗯”,吕楠握住桑榆的手,依偎在她的怀里,沉睡前,吕楠嘟囔:“你还有多少功夫没有施展过?不厚道,不厚道,下次,我要服侍你……”   桑榆哭笑不得。   第二天凌嘉去吕楠的公司看望吕楠,走入吕楠宽敞的办公室,凌嘉笑眯眯的坐到沙发上,她看着吕楠春光满面的脸,调笑道:“刚好一点就运动,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可要小心着你那根肋骨点啊!”   “去你的!”吕楠帮凌嘉倒杯果汁,神秘兮兮的问:“路璐有没有很温柔的对过你?”   凌嘉避而不答,反问:“你昨晚任人摆布了吧?”   吕楠八卦不成反被将了一军,撇嘴道:“凌嘉,回避就是默认,我就知道你是外强中干的典型。”   “谢谢您这位阿Q后代的赞誉”,凌嘉嘻嘻笑,“昨晚桑榆怎么很温柔的对你了?”   “独家秘方,不外传,想知道的话自己琢磨去吧。”   “我工作那么忙,可没心思琢磨这个,再说你那点事还用琢磨吗?你肋骨没好全,桑榆一定不会让你猛烈运动,昨晚桑榆那孩子一定累坏了”,凌嘉诚挚一叹:“唉,可怜的桑榆啊,太有为刁民服务的精神了!”   “比不得你家路璐,路璐才是真可怜,整天拿着臭肉当香饽饽吃,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煎熬下来的”,吕楠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说:“不贫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我给你送买卖来了”,凌嘉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吕楠,“有个朋友想订做一批服装,我把你公司推荐给了他,他明天会来你这边看看,初次合作你给人家的价格优惠些,这些杂事到时你们商量着来吧。”   “好”,吕楠快速阅读着资料,“他说什么时候要货了吗?”   “说了,年底。”   “最近订单可不少,要是年底的话,还有一个来月,有点赶啊。”   “赶也要争取做出来,这可是个大客户,你爱要不要。”   “到口的肥肉我能不要吗?”吕楠把资料迅速看完,说:“行,这个单子我接了,凌嘉,这次我该怎么谢谢你?”   “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也只是尽一个做朋友的本份而已。”   “那……晚上一起吃饭吧。”   “不了,晚上我得早点回家,这阵子一直都是路璐做饭,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凌嘉稍一挑眼,说:“你要真想谢我,就让你公司最好的设计师给路璐量身定做两套休闲装和一套小礼服吧,裤装裙装各一套,礼服要白色的。”   “行,到时你把尺寸拿来就好。”   “不用,我现在就写给你吧”,凌嘉从吕楠的办公桌上拿起纸和笔,快速把路璐的尺寸写了下来,“我可要用最好的面料,最好的裁缝,你不许给我打马虎眼。”   “这还用你说?”   “呵,好了”,凌嘉挎起包,冲吕楠挥挥手,“走了啊,拜。”   “拜。”   凌嘉下班后快速回到了家,系上围裙就准备做晚饭,路璐这会给凌嘉打来了电话,说是冯凯生日,他们要一起为他庆祝,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   凌嘉望着刚刚拿出来的菜,无奈的翻眼皮,做饭的热情立刻被扑灭,她解下围裙,溜达进客厅,百无聊赖的打开了电视。   看了会电视,凌嘉觉得无聊,索性把电视关上,脱下衣服去浴室冲澡,冲完澡,她又有些饿了,翻出路璐买来的零食,找出一盒蛋卷,边吃边走到书房,随手抽出一本书,回到客厅,倒杯红酒,一边小口喝着,一边蜷到沙发上看书。   时针指到9上,路璐还没回来,凌嘉抱着书发呆,原来在自己忙于应酬的时候,路璐就是这样等待自己回家的,凌嘉决定以后能免去的应酬,要统统免去,一个人在家里,真的太难熬了。   时针指到10上,路璐终于回来了,她看到蜷在沙发上已然熟睡的凌嘉,看到未吃完的蛋卷,看到空空的酒杯,心里泛起了疼惜,晚饭没吃么?空腹喝的酒么?连被子也不知道盖,这人怎么年龄越大,越不会照顾自己啊,越活越退步,该杀!   路璐从卧室拿出被子,轻轻盖到凌嘉身上,又快速去浴室刷牙冲澡,好洗去一身酒味,冯凯过生日,袁圆也去了,冯凯张口闭口喊袁圆一声吾姐,袁圆闭口张口叫冯凯一声吾弟,听的路璐鸡皮疙瘩直往下掉。   回家之前,路璐问袁圆:“Dr.袁,对象问题有谱了吗?”   “有个bird谱啊”,袁圆博士撑着圆圆的眼珠子装纯情,“我寻思实在不行,到时就往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回家过日子算啦!”   路璐大损道:“到时你要从街上拉人,眼神可得放亮点,这年头不比从前,你万一拉个超女回去,想告状都找不着衙门。”   袁圆怒极,她不知道她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让她这辈子碰到路璐这么一个跟她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祸害,眼睁睁的看着追她的帅哥靓男排成队给自己造成无限压力兼负0.1的小自卑不说,还从小被她损到大,眼瞅着就有损到老的趋势,袁圆在路璐那张损嘴下痛苦的生活了将近30年,恼的她直想把路璐赶到马路中间,好让货车畅通无阻的直接对她光荣中标。   路璐在浴室一边洗刷刷,一边美滋滋的琢磨冯凯和袁圆,这一双鸟男女明明已经有了鸟戏,还你叫声姐姐我喊声弟弟的大搞烟幕弹,真是欲盖弥彰啊,不过这样也好,贾宝玉看西厢记,戏中有戏嘛,更好看。   洗刷完了,路璐裹着浴巾蹲到凌嘉身边,静静凝视凌嘉的睡颜,这张精致的脸,哪里有三十岁的味道?睡着的凌嘉像极了婴孩,路璐母性一泛滥,差点挺胸给她喂奶吃。   不忍叫醒她,路璐只好用力抱起凌嘉去卧室,路璐暗自抱怨,明明看起来很苗条,怎么一搭手份量就这么重啊!累死人了!   路璐轻轻把凌嘉放到床上,小心的脱去她的睡袍,刚打算关灯睡觉的路璐,忽地听到了凌嘉肚子里的那一声“咕噜”,一定是饿了吧?饿了还能睡这么香,她应该去当猪姥姥,路璐无奈一叹,又步入厨房,做了一小碗清淡的鸡蛋面。   端着面走回卧室,路璐轻声叫醒她,凌嘉揉揉眼,傻笑道:“回来啦。”   “回来了,饿了么?”   凌嘉摸摸肚子,点了点头。   “你还常说我要好好吃饭,你自己都不知道好好吃饭,以后不许空腹喝酒了”,路璐帮凌嘉披上睡袍,“我给你做了鸡蛋面,趁热快点吃下去。”   “嗯”,凌嘉拿起筷子细细的吃着,“路璐,你会把我宠坏的。”   “你本来就不好,再坏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凌嘉心里甜甜的,她喜欢听路璐这样对她说话,朴实诙谐的话里带着浓浓爱意,这样的话,只有路璐才会说。   凌嘉吃完后,觉得还没饱,便说:“我还想吃。”   “不能吃了,马上休息了,吃太多对胃不好,你只要不饿就可以了。”   “好吧。”   路璐把碗筷洗净后,爬到了床上,凌嘉转身将她抱住,“如果可以,真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不松手。”   “呵,你已经在抱着我了,睡觉吧,嗯?”   “嗯。”   “说晚安。”   “晚安。”   “真乖,睡吧,安。”   圣诞节到了,平安夜这天,老天很应景的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为这个城市裹上了一层银装,孩子们在雪地里奔跑,老人们在雪地里笑谈,就连整日匆匆忙忙的上班族,也不由的放缓了脚步,仔细感受着这个白色的世界。   上午忙完后,路璐秦浩梅馨小牛和冯凯,走出工作室,在雪地里打起了雪仗,堆起了雪人,雪的到来,似乎很容易勾起童年的回忆,几个人像顽童一般笑闹着,奔跑着,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人倒在雪上,就像倒在妈妈的怀抱,只会感觉到软,不会感觉到疼。   路璐把刚堆好的雪人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凌嘉,凌嘉看着雪人,圆滚滚的身体,圆滚滚的脑袋,圆滚滚的眼睛,圆滚滚的鼻子,红艳艳的大笑嘴,那雪人,戴着一顶用报纸折成又被染成红色的三角帽,手里拿一支不知从哪搞来的破扫把,脖子里围着不知是谁的红色围巾,可爱的模样,直叫人忍俊不禁。   凌嘉走到落地窗前,望着不断下落的雪花,微微而笑,她现在无法像路璐一样与自然融合的这么贴切,但能隔着玻璃感受自然的美丽,也是一种快乐。   路璐给凌嘉打来了电话,问:“我发的照片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很可爱。”   “我们一起做的呢,你要在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玩,你一定很久没打过雪仗了,你要在我们可以一起打雪仗。”   凌嘉柔柔的笑,“你是想我了吧?想我就直接说出来,这么拐弯抹角的做什么?”   “咦,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路璐嘴硬道:“我只是想教给你怎么玩雪。”   “我更喜欢你教我怎么玩你。”   路璐一时无语,“凌嘉,晚上别回家了,我去瑞风找你,顺便请你吃饭。”   “你想贿赂我?我可是很清廉的!”   “不怕你清廉,就怕你没爱好。赖昌星就是这样炼成的。”   “啊,我竟把你教导的善化不足,恶化有余,看来我的革命教育太成功了”,凌嘉掂量着问:“你不会是带我去西餐厅吃圣诞大餐吧?”   “保密啦,反正是你很久没吃过的东西。”   挂了电话后,凌嘉一直在想自己很久没吃过什么东西,想来想去,凌嘉心颤,路璐不会请自己吃馒头咸菜吧?想想路璐身上带的钱不足200,再想想她那守财奴的个性和她那仅有的一点政治觉悟,还真有这个可能。   虽说凌嘉对饭食一向抱着“忍一句,息一怒,饶一着,退一步”的良好心态,可在物质生活如此丰富的今天,着实不用再拿老革命做榜样,凌嘉怀着混饭吃的梦想,揣着深刻的危机感,一拍桌子,即刻决定路璐若真是请自己吃馒头咸菜,她一定会扛起大米加AK47去风风火火闯九州。   做好打算的凌嘉犯起了困,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群英聚萃的白日梦,梦中的内容大抵如此——   上帝问:大米加AK47是what?真主答:现代武器。佛祖评:废话。   孔子问:勃朗宁哪里去了乎?观音答:腰里藏着也。唐僧评:奸诈。   屈原含泪悲恸:长太息以掩涕兮,哀璐生之多艰。赵本山评:抓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从“我收到的评论”里看到,最近几天共有1053条评论被晋江自动删除,若是哪位朋友的评论突然不见了,请不要误会,我从没删除过的。:)   第 131 章   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路璐坐地铁来到瑞风,凌嘉已经站在公司楼下等她了,路璐见到凌嘉,快速跑过去,摘下自己的帽子,扣到凌嘉头上,埋怨道:“你穿的这么少,干吗不在里面等啊?冷不冷?”   “冷啊,想到你就不冷了,快去车上吧”,凌嘉想,自己穿着一身职业装,带着一顶俏皮的针织帽,模样一定很拉风。   “下雪不冷化雪冷,明天雪停了,气温会更低,你一定要穿厚点,要不你就别上班了。”   “知道了。”   想破了脑袋的凌嘉也没想到,路璐带她来的地方竟是麦当劳,她一向注重营养,很少触及垃圾食品,路璐说的没错,麦当劳里的东西她的确很久没吃过了。   节日了,麦当劳里人声鼎沸,多是些年轻人或带着孩子的一家人,路璐拉着凌嘉来回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双人座,路璐让凌嘉先坐着,她去排队买吃的。   10分钟之后,路璐端着一盘满满的食物回来了,盘里放有两个汉堡,两个派,两个卡罗比牛肉珍宝三角,两杯奶昔,一袋薯条,一盒麦乐鸡,和一大杯可乐。   “你买这么多过来吃的完吗?”凌嘉看着满满的一盘食物开始胃疼。   “慢慢吃嘛”,路璐把可乐杯上的盖子打开,把两只吸管插到可乐里,“我们一起喝这杯可乐。”   说着,她低头含住了吸管,凌嘉心一动,也随之低头含住了吸管,四目对视,深情一笑,尽在不言中。   凌嘉拿起汉堡,吃一口,说:“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在山洞里过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早上你也是从麦当劳给我买来的汉堡?”   “嗯,记得,就是因为记得,才请你过来吃这些,那个山洞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呢,吃顿麦当劳,权作怀旧吧”,路璐伸手敲敲凌嘉的额头,训儿子一般的说:“那天你不吃油条,还嫌人家的碗脏,那么多坏毛病。”   凌嘉脸皮一耷拉,孩子一样地说:“你就整天挑我毛病吧,早晚被你挑出病来。”   “哪有”,路璐拿根薯条,蘸点酱,嘻嘻笑着放到凌嘉嘴里,“我最喜欢你的坏毛病,有了这些坏毛病才是凌嘉呢,你那些坏毛病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毫无顾忌的展露,这叫凌嘉特色,路璐独享。”   “咦,怎么突然之间变的这么会拍马屁了?”   “什么马屁,你是马么?”路璐拿一块麦乐鸡,送到凌嘉的嘴边,“尝尝这块麦乐鸡。”   “这东西热量很高的。”   “偶尔吃一次不会让你长胖,再说你那样的体质也长不胖,张嘴。”   凌嘉张开了嘴,她眼珠扫了一圈,见没人注意自己,先悄悄用舌头舔一舔路璐的食指后,才咬了一口麦乐鸡。   路璐被凌嘉一舔,心神好一番荡漾,娇声喝道:“大庭广众的,不许太过份。”   “我喜欢,你管着啊?”凌嘉耍起了无赖。   “当然,管不着谁也能管得着你”,路璐耍起了蛮横。   “我不让你管。”   “我就是要管。”   “你以下犯上。”   “你目无三尺。”   “你少狂妄自大。”   “你少耀武扬威。”   “不听话的东西,我揍你个百花齐放!”   “不讲理的动物,我打你个彩笔生花!”   “没脑子的混球,我踹你个花残月缺!”   “没思想的混蛋,我咬你个闭月羞花!”   ……   节日很热闹,麦当劳里很热闹,凌嘉和路璐斗嘴斗的也很热闹,不知不觉中,路璐买来的东西已被二人消耗掉了一多半,两人揉着鼓囊囊的胃,同时瞪视着对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忍不住的都想哭,真的很撑啊。   撑坏了的路璐,一把抓住一个在麦当劳打工的小服务生,村姑一般,可怜巴巴的问:“请问麦当劳里有消食片吗?”   服务生错愕,凌嘉大笑。   与凌嘉和路璐平民化的热闹不同,吕楠和桑榆去了一家高级西餐厅,从那里享受她们的圣诞之夜。   西洋的节日,西餐厅里人满为患,一颗颗红毛黄毛黑毛棕毛的头颅来回晃动,若不是吕楠一早就订了座,她们是无法在这充满异国情调的豪华餐厅里享用晚餐的。   二人一边慢慢品尝着法式大餐,一边轻声细聊着家常闲话,高雅浪漫的空气穿梭缭绕着,湿润了那颗早已被爱浸透的心。   吕楠凝视着身穿黑色抹胸晚装的桑榆,越看越觉得有味道;桑榆凝视着身着白色皮草披肩的吕楠,越看越觉得有意趣。   吕楠问桑榆:“你对圣诞节重视么?”   “算不上重视”,桑榆笑道:“以前过圣诞节不过是和朋友们一起吃顿饭,后来去国外读书,跟着沾了一点那里的风俗。圣诞跟春节比起来,我更喜欢自己国家的节日。”   “我也是”,吕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看,原来是朋友群发的圣诞祝福短信,看过后吕楠直接删掉,收起手机,说:“每到节日我能收到一堆相同的短信,你也收到过吧?”   “收到过,特别是一些大节日,大家都来回转发,一条短信能收到十来回。”   “看来大家都喜欢图省事啊”,吕楠四处望望,说:“一过圣诞,这里人可真多,以前我和凌嘉蔚然常来这家餐厅吃饭,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碰到她们。”   “碰到黄蔚然有可能,凌嘉就不一定了。”   “凌嘉怎么不一定了?”   “路璐不喜欢吃西餐,也不太喜欢来这种地方挥霍,凌嘉应该不会来。”   “你倒真是了解路璐”,吕楠有点吃醋。   “你吃醋的样子真漂亮”,桑榆调笑道,她抬起脚轻蹭吕楠的小腿,又缓缓上移,停到了膝盖处,“这样还吃不吃醋?”   吕楠春心大荡,她胆儿肥的把手伸到桌下,稍一弯腰,在桑榆的脚踝处轻抚,直想缩到桌子底下去要她想要的东西。   桑榆吓了一跳,赶快把脚伸回来,嗔怒道:“你还真是不分场合的雌色狼!”   吕楠装委屈,“是你先勾引的我嘛,你让我一直像尼姑一样吃素,今晚能不能开开荤?”   “不能!想都别想!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肋骨什么时候好全了,什么时候再说!”   “可你也不能老自己吃肉,总让我吃糠啊!”   “谁让我身体健康,你身体半残了?”   吕楠无语,她决定明天就去医院,问问那个该死的医生到底是不是个蒙古大夫,都这么久了,这根该死的肋骨怎么还没长好!   圣诞过后,节日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到来了。   元旦那天,路璐自动停工一日,陪着凌嘉好好逛了逛街,玩了一玩。   在商场,凌嘉给路璐买了一套衣服,路璐看看价格,嫌贵,不想要,凌嘉瞪着她,训道:“春节快到了,你回家总得穿身像样的衣服吧?不许管价格,这次我说买什么你就得要什么,少给我整天哭穷,你的钱都在我手里,哭也白搭!”   路璐无奈,只能咬着牙看凌嘉刷卡刷的比耍猴还顺。   腊八那天,路璐泡好了腊八蒜,为凌嘉熬了腊八粥。   凌嘉吃着粥,拍拍封在小瓷罐里的腊八蒜,说:“我小时候吃过腊八蒜,大了之后就没再吃过。”   “腊八粥,腊八蒜,放账的送信,欠债的还钱”,路璐像摸孩子脑袋一样摸摸小瓷罐,“腊八蒜很好吃的,吃饺子的时候吃一颗,再蘸一下带着蒜香的醋,味道简直美极了。”   “吃了蒜嘴里会有味道怎么办?”   “我可以用嘴帮你清理走它们。”   凌嘉无语,她决定到时一定要多吃腊八蒜,好让路璐多来清理清理。   小年那天,路璐订好了车票,凌嘉回了一趟父母家。   凌嘉告诉父母她这个春节要跟朋友一起去旅游,就不回来过了,凌母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随了孩子的意。   什么出去旅游呀?不就是陪那个路璐一起过年嘛!凌父憋屈无敌,他觉得凌嘉就是只纯白色的白眼狼,找个女人不说,还连爹娘都不要了,可守着凌母,凌父又不好骂凌嘉,他气呼呼的抱起孙子,低声愤愤的嘟囔:“还旅游,你倒会找借口!不孝的东西!唉,一代不如一代!”   腊月二十六,袁圆以为路璐又不回家过年了,她不抱任何希望的给路璐打去电话,程式化一般的问:“今年回去过年吗?”   路璐说:“回去。”   袁圆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抠抠耳朵,又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回去。”   袁圆嘟起圆圆的小嘴,突然觉得自己能去UFO里会晤ET了。   作者有话要说:结尾在昨晚便已写的差不多了,大概还有三四章,趁着今日不忙,修改过后会发上来,不定时更新,争取今日结文。   第 132 章   腊月二十八,生肖冲蛇,胎神厨灶栖外正东,忌伐木安葬,宜嫁娶出行。   凌嘉帮路璐打扮利索,又掏出两张卡递给她,说:“这两张卡里各自存着20万块钱,等会回家以后你先给父母一张,给少了不好看,给太多了,他们会怀疑你财路不正,20万正好,你在外六年了,也该孝敬他们了。另外一张你自己拿着,回去若买东西的话,你向我伸手要钱被父母看到了不好,到时看着该买的就去买,不许看价格,晓得了?”   “晓得啦”,路璐收起卡,抱住凌嘉亲了又亲,“凌嘉,你总是为我想的那么周到,等回去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呵,好,快去车站吧。”   “嗯。”   传统的节日将所有国人的心调动了起来,大家不约而同的都迈出了归家的步伐。   天很冷,但心很暖,袁圆和路璐凌嘉一起坐上了回家的动车。   路璐问凌嘉:“你平时动不动就坐飞机飞啊飞的,做动车还习惯吧?”   “习惯,动车挺舒服的。”   “是啊,比普快可舒服多了。”   “你父母是什么样的?”   “呵,我爸很帅,我妈很漂亮,三个小时以后你就能见到了。”   路璐告诉袁圆凌嘉想去自己的家乡玩一玩,袁圆很热情的为凌嘉介绍家里的小吃和景点,凌嘉也很热情的同袁圆闲聊,她很喜欢这位可爱又爽朗的姑娘。   时隔六年之后,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行程,路璐终于又踏上了自己家乡这片的土地,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望着这座日新月异的城市,听着朴实的乡音,路璐的眼睛里,刹那间含满了泪。   袁圆一跳下火车,就跟路璐凌嘉挥手说拜拜了,她也有大半年的时间没回家了,想家的动力驱使着她以豹的速度往家冲,那圆圆又可爱的小身板就像一个踩了风火轮的小皮球一般,看的凌嘉目瞪口呆。   早些日子,路璐就给路母去了电话,告诉她凌嘉会和自己回去,路母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她没说什么,只嘱咐路璐:“我告诉你爸你和桑榆分手了,你爸挺高兴的,这次你带凌嘉回来,千万别把你们的关系捅破啊,你爸要是知道你刚跟女人分了手,接着又找了一个女人,非得憋闷死不可,大过年的,该瞒的就瞒着吧,回来以后就说凌嘉是你的普通朋友,千万别说漏了嘴啊。”   路璐点头答应,尽管母亲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和凌嘉的关系,可她为了自己却对父亲做出了隐瞒的选择,路璐感动极了,要知道自己的父母从来都是无话不谈的啊。   路父路母一早就站在火车站翘首企盼了,这些日子,路母用心良苦的说服了路父,路父终于答应见了路璐以后会尽量和谐相处。   路父心里也着实想念极了路璐,当他听到路母说路璐与桑榆已经分后后,也真的高兴了好大一会,当路母说路璐会带一位朋友回来过年时,路父看着路母欲言又止的眼神,他明白路母是有话不敢对他说,他也并不强迫路母说出来,因为他一向尊重尊重自己的妻子。   当路父听到路母对自己说“不管路璐找什么样的人,她都是我女儿,你爱认不认,反正我认”这句话时,路父知道路璐尽管和桑榆分了手,但她这辈子应该是不可能听从父母的安排去结婚了。   路父宁可路璐单身一辈子,也不愿看她跟女人过上一辈子。可再一想到孤独终老的凄凉,路父又觉得能有个人陪着应该也挺好,一时间路父陷入的自我矛盾的漩涡,六年了,他对路璐的思念和心疼早已厚厚的覆盖了他对路璐的愤怒,时间啊,果真是个用魔术棒来指挥的音乐家。   远远的,隔着来回穿梭的人流,路璐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父母的样子没有六年前年轻了,但父亲依然伟岸挺拔,母亲依然温情柔美,路璐拉着凌嘉跑过去,跑近后,路璐松开凌嘉的手,一下扑到了路母怀里,连连的喊着:“妈妈,妈妈。”   路母被路璐喊出了泪,路父被路璐喊的鼻子发酸,凌嘉在一边看得感动,她差点随着路母哭出来,一再埋怨路璐没事搞什么煽情,真是的。   路母擦掉泪,捧着路璐的脸左看右看,“瘦了,又瘦了,工作很累吗?吃的不好吗?”   “我整天锻炼身体呢,看起来瘦,其实可壮了”,路璐怯怯的看向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路父,犹豫着伸出胳膊,轻轻抓住了路父的手,“爸,我回来了呢。”   爸,我回来了呢。这句话,是多么熟悉啊,路父的眼眶红了,路璐从幼儿园到大学,每次回到家,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总是“爸,我回来了呢”,时隔六年,再次听到这句窝心的话,路父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淡了,还有什么是比眼前的女儿更加重要的么?   路父握紧了路璐的手,俨如他领着儿时的路璐学走路一样,厚实的掌心传递出了温热,“回来就好,回家就好。”   路璐笑了,路父也笑了,似乎有冰在消融。   路璐拉过凌嘉,对父母介绍道:“这是凌嘉,瑞风总编,她家人都出去旅游了,我带她回来过年。”   凌嘉送上早已买好的礼物,大方的与路父路母打招呼,“叔叔阿姨,要打扰你们几天了。”   “哪里话,不打扰,过年嘛,人多了热闹”,路父路母回以招呼,他们对凌嘉是瑞风的总编,极感惊讶。   两人同时打量着凌嘉,路父在想路璐跟这个漂亮的凌嘉之间是什么关系,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看看凌嘉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得体成熟,应该不会跟女儿一样胡来,当下稍稍放稳了心,可又分明隐隐地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怪异,路父自嘲般一笑,不想这些了,只要路璐回家就好。   路母在想原来她就是凌嘉,还是瑞风总编,有点埋怨路璐怎么不早点告诉自己人家是个大人物,可这大人物怎么也能跟小人物一般胡来?世道真是变了啊,她尽管很不喜欢路璐去找女人,可也不得不说,路璐的审美眼光总是一向那么的好,还步步高啊!   路父路母打量凌嘉的同时,凌嘉也在打量路父路母,两位年过半百的人,身材都没有走样,路璐说的很对,路父很帅,路母很漂亮。路父个头一米八左右,身板直直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儒雅之风,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会伸手打路璐耳光的人,足见他当年真的是气到了极点。路母个头一米六五左右,端庄秀丽,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举手投足间带出缕缕书卷气,颇像古时饱读诗书的才女佳人。   凌嘉发现路璐的模样集中了路父和路母的优点,她的眼睛像路父,是大大的,炯炯有神的,她的脸庞像路母,是细致的,柔和的,她的性格里带有路父的骄傲和倔强,也带有路母的知性和温柔,而她的身高则是取了一个中间数,一米七的海拔,比路母高,比路父矮,这样完美的一家三口走在街上,该会让多少人频频回头,不住凝望?   路父打开了车门,让路母和路璐凌嘉上车,一路上,凌嘉的善谈发挥了作用,不时惹的路父路母放声大笑,路父说说天上的乌鸦,凌嘉就紧随着说说树上的鸟蛋,路母说说岸上的蛤蟆,凌嘉就紧随着说说水里的蝌蚪,凌嘉把马屁拍的总是那么不动声色又恰到好处,逗得路父路母一路直乐,逗得路璐一路停不住的偷翻白眼,凌嘉那张嘴不止抹了蜜,还抹了油,那条三寸不烂之舌一会儿谆谆诱导,一会儿又大搞忽悠,实在很有教父风范,当年破纵连横的武信君张仪在她跟前八成也得退避三舍。   凌嘉觉得在校园里生活了一辈子的路父路母,几乎没有什么歪门邪道的念头,日子过的平静又简单,聊起天来也不用太过拐弯抹角,要比自己的老爹容易对付的多。   路母看着路璐望向凌嘉时那种掩都掩不住的爱恋眼神,心头一震,被迫暗想,我还是认命了吧,她偷眼看看路父,见他并没怎么怀疑路璐和凌嘉,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肚子里,大过年的,她可不想看到这对父女再起些什么争吵。   第 133 章   路父路母住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栋家属楼上,回到家后,凌嘉不由的细细打量路璐的家。   家里被路母收拾的很干净整洁,想来路璐爱干净的性格应该是得自路母的遗传。两室两厅,室内面积约是100平,客厅较大,装饰物不多,门边静立着鞋柜,米黄色的地板砖被擦的亮亮的,似乎能拿来当镜子用,雪白的墙壁上挂着路璐画的并被精致装裱起来的风景画,深棕色皮质沙发的对面,是一个组合柜,柜子下边的空格里有放着几本《读者》杂志,电视摆在柜子上,两旁各放了一盆绿意盈盈的盆栽,天花板的正中央挂着一盏莲花形吊灯,雕有兰花图案的木制茶几上,摆放着两本书和几份当天的报纸,窗台上放有一个椭圆形的玻璃鱼缸,三四尾金鱼在水里游来游去,窗台底下放有一个回字形小书柜和两个仿古的小梅花凳,若闲了,可以一边享受着阳光,一边看着书,一边感受着鱼儿戏耍。   客厅里最显眼的,当属那一个高高大大的书架了,它几乎沾满了一面墙,已落掉些许漆色的红木书架上摆满了一本又一本的中外名著或英文原版,其中不乏线装书籍,看来路璐爱读书的习惯,一定是受家庭熏陶了。   凌嘉很喜欢路璐的家,这里并不豪华,很朴实,也很温情,每个角落都流露着家的气息,还有对书的热爱。